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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掐断电话,听着那串脚步声渐渐靠近,最终停在他身侧。
接着是塑料袋“细细簌簌”的鼓动声。
某种布料被从里头翻了出来,还没等他分辨是什么东西,答案便已然公布——一条软塌塌毛茸茸的毯子被盖在他身上。
那手法异常粗暴,几乎兜头罩住他。
沈郁顿了顿,伸手将毯子从头上扯下来,盖在膝盖上,哑了片刻后,淡声问:“……怎么回来了?”
林循没吱声,从袋子里拿出一包医用湿巾和创可贴。
“你可能没发现,”她蹲下来,有些无语他的迟钝,“你手摔破了。”
刚刚大门口的灯突然亮起来,她才看到那伤口在淌血。
一顿不吃不会饿死,但有伤不能不处理。
这楼道常年不见光,潮湿阴冷,谁知道都有些什么病菌。
“……”
沈郁偏了偏头,莫名地没反驳:“哦,是么,没发现。”
说着,还极其配合般摊开了双手,一副任君检视的态度。
林循在他身边坐下,探头看了一眼。
待看到他手心惨不忍睹的“命案现场”后,没忍住皱眉“啧”了一声。
好半天后,她无语道:“你没事打它干嘛?蛾子又不咬人……搞得怪恶心的。”
江南的蚊虫大概是她这辈子都难以与之共存的东西。
尤其是,血肉模糊的这种。
沈郁听出她话里直白的反胃,把摊开的手心合拢,遮住那虫尸。
随口道:“太碍眼。”
林循瞥他一眼:“怎么碍的?”
医学奇迹?
“……”
“听着烦,不行么。”
“……行。”
这虫子但凡死在他身上任何一个地方,她都不可能去碰。
可好死不死,就离伤口两公分。
林循心下叹了口气,忍着恶心把他手指头重新掰开、摊平,又将抽出来的湿巾盖在他手心,遮住那犯罪现场。
等草草把那半只飞蛾的尸体用湿巾包起来扔在一边,她才松了口气,抽了张新的,帮他擦掉伤口附近的灰尘和血迹。
酒精湿巾触到破口前,林循抬眼,十分贴心地提醒了下:“你虎口这里破了一大块……我擦了啊,忍着点。”
对方没吱声,手指松软不作力,配合着她的动作。
眼皮都没眨一下。
林循帮着处理完伤口,看他一眼,暗忖道,怎么触觉嗅觉进化了,痛觉反而退化了,难道摔跤摔多了,免疫了?
这都不疼么?
想是这么想,好事做到底,林循还是尽量放轻了动作,清理完伤口后,又给缠了圈纱布,贴上胶带。
伤口并不大,唯一深的地方大概是落地的时候撑到了台阶边缘。
林老板看着包得漂亮的纱布,满意地点点头,还未来得及起身,便听到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谢谢,你上去吧,楼道里冷。”
林循一怔。
这语气,竟然,还有点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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