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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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命相（第3页）

妖怪额青筋凸起，正欲掀桌骂人，岚又补了句：“如此看来，客人你早晚会离开埋骨场啊。”

众所周知，有区长或实力极为强横的妖怪才能拿到传送咒珠离开埋骨场。妖怪大喜过望，都忽略了岚的答非所问，丢下一块青髓石喜滋滋地起了身。

徐以年迟疑：“他的眼睛……？”

算命师天生长有阴阳眼，如果这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受了损，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继续窥视轮回。隔着一层厚厚的绷带，按理来说岚是没法看见命的。

南栀凝神注视微笑的岚，她的眼睛内各『色』光彩流动，似变莫测的云霞，这是阴阳眼开启的表现。看见岚周身缠绕的一层不断翻涌的雾气，南栀遽然睁大了双目，难得流『露』出惊讶至极的神『色』。

普通人虽不能看见岚身上的浓雾，却也有客人发现了不对：“大师，你是不是变透明了一点？”

岚的手臂净通透，连血管的脉络都清晰可见：“客人不用在意，这是正常的现象。还是先看看你的命吧。”

“他的眼睛瞎了，他是在消耗寿命算命。”南栀一错不错盯着岚，“在他周身缠绕着一层浓雾，是由他的寿命成的，雾气越浓，寿命越少。”

徐以年猛地扭过：“怎么会……？！”

“东区的人不敢杀他，索『性』挖掉了他的眼睛，放任他在埋骨场自生自灭。”南栀顿了顿，“他应该已经不想活了，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算命。”

徐以年握紧了拳，难以遏制的怒火从心中窜起。南栀分析：“东区区长与岚素不识，没必要大费周章对付他，这样看来，的确有人故意想将他困在埋骨场。”

夕阳西下，算命的队伍渐渐到了。最后一位客人坐到岚的面前，人沉默不语。岚微笑：“请把手递给我。”

十指扣，岚的力气慢慢加重，轻声说：“徐少主，想不到能在这里碰见你。”

徐以年眸光闪烁，低声问：“你怎么知是我？”

“这么纯粹的凶命，除你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和他不同，岚的态度要平静许多。徐以年实在忍不住了：“您是怎么……？为什么会来埋骨场？”

“不知你有没有说，东区区长的儿子命非常特殊，哪个算命师不想看看呢？”

徐以年神『色』微动，有些不能理解：“就为这个？”

“好吧，还有一个原。”岚颇为坦『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给的钱实在太多了。”

“……”

“像这堆石我生前也用不上，但我毕生的梦想就是死在钱堆里。”岚摊开另一手，示意徐以年给钱，“一块青髓石，谢谢。”

即气氛异常沉重，徐以年也不禁无言片秒，他正要掏钱，岚和他握的手忽然加重了力：“徐少主，好像不对……？”

徐以年怔了怔，岚抓住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半透明的手臂甚至开始颤抖。徐以年想要说话，南栀在这时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先不要动。

岚的寿命似乎正在飞速燃烧，玉般的面颊不断流下汗水、裹缠纱布的眼睛甚至浸出了血泪，徐以年第一次经历这么长时间的算命。岚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徐以年已经感觉不到对方的体温了，他实在忍不住，正想问岚你还好吗，岚渐渐松开同他紧握的手。

剧烈的情绪起伏令算命师的面『色』格外苍，他顾不上满脸的汗水和血水，麻木而混『乱』地重复：“错了，你的命错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现在才看出来……！”

徐以年看他受的刺激太大，一把抓住他：“您冷静点！到底怎么了？”

岚像是这一声换回了神志，他擦了把脸上的汗，努力平复好情绪。再开口时，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徐少主，你命中的尸山血海犹如一层障眼法，牢牢覆盖在你本来的命上。如果不是我…我现在用寿命为你看，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你真正的命。”

岚停顿片刻，沉声：“你的命人换过。”

徐以年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岚，嗓音都有些喑哑：“你说什么？换命？”

哪怕用尽方法，他的命数十年来从未改变，可岚竟然说……

岚点了点，看着他的模样，有些不忍：“你身上背的是别人的命，人用禁术将你和他的命做了交换。”

也就是说，他本身并不是凶命。

徐以年的指尖爆开一缕电光，他的手指握紧又松开，强迫自己控制好情绪：“换了命，我会变成大邪大恶、滥杀无辜的人吗？”

“不是这样。”岚却摇摇，“你们很多人都有误区，命是命，命是命，这是两码事。”

“命不是命运，而是算命师对命运的预言。命运是既定的，但预言却可以改变，很早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你的命不会决定你的未来，为命是我们算命师给出、对于命运的预言。”

“即个人交换了你们彼此的命，你真正的命是任何方法都改变不了的，能改变的，有我们算命师能看见的部分——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