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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梨停顿一下,摇头:“不要,我未必会遇见她。更何况,遇见她又怎么了。”
不管怎么说,孟俞是妈妈。
撂下这句话,她重新抬步,往会议室的方向走。
骆亦卿眉梢微动,快几步跟上去:“那童慕诗呢?”
他声线低沉:“我刚刚又看见她了,她还在报社吗?”
童慕诗在回收处放下没吃完的小蛋糕,一转身,刚好就听见这句话。
家里人的警告言犹在耳,她身形一滞,极其不想正面撞见骆亦卿。
于是就这么停了下来。
“没,她已经不在日报社了……但她现在在哪家媒体,我也不知道。”江梨被他拽住,他力道并不大,可她没来由地想起某个清晨,他也为着同样的事,靠在中岛台,神色慵懒地说过“可以宠坏”。
她心软,一回头,就看到半遮半掩扣在咖啡机旁的红色指甲。
江梨扬扬下巴:“如果你实在好奇,可以自己去问她。”
骆亦卿眼瞳微眯,顺着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童慕诗。
视线相撞,童慕诗猝不及防。
她尴尬地走出来:“我只是来这边回收餐盘……没有要偷听你们说话的意思。”
骆亦卿微眯着眼,下颌绷紧,一言未发。
这人正经起来气场很足,让童慕诗想到家里从政的长辈。每一次从他们身边经过,都惊心动魄。
她感到压力,不太敢跟他对视,硬着头皮走过去:“您好,骆先生。我已经不在日报了,现在跟江梨不是同事。”
——所以江梨要是还有什么问题,那都跟我没关系!
骆亦卿沉默不语,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直到童慕诗额角开始沁出汗,他才不紧不慢:“我见过你,很多次。”
男人用低醇又充满压迫感的嗓音,缓慢地回忆:“一次是在梨梨的公司,一次是在你哥哥的婚礼。至于这一次——”
“这一次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前两次的遭遇简直是噩梦,童慕诗一点儿也不想记起来,“我已经很久没联系她了!这次真的是偶遇,以后出席会议和发布会,我一定提前打听清楚!有江梨在的地方,我连脸都不露!”
这一连串话连个停顿也没有,江梨都被她说愣了。
童慕诗像某种落水的动物,埋着脑袋认完怂,趁两个人都还愣着,自暴自弃地转身一溜烟跑掉了。
骆亦卿一只手还落在江梨肩膀上,见她愣愣的,半晌,低低发出一声笑。
江梨如梦初醒:“她好像很怕你?”
“是啊。”骆亦卿居高临下,眼中光芒流转,笑意满满,“哥哥不是早就说了,会保护你。”
他屈指,不轻不重地在她鼻尖蹭一下。
一触即离。
江梨条件反射般地屏住呼吸,整个人好像被黏在原地。
然后,她听到他清越的声音,徐徐缓缓地,在耳边炸开:
“要是有哥哥护着你,你还被人欺负,那多不像话啊——是不是,小孩儿?”
-
会议的整个儿后半场,江梨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
仿佛回到小学的夏天,她在城墙上学骑自行车,行进路线歪歪扭扭,明明眼睛落在前方,可呼吸之间,风里全都是骆亦卿的气息。
所有的“跟你没关系”和“不要你管”都是假的。
事实是,只要有骆亦卿在的地方,她根本挪不开视线。
所有注意力都被留在他身上了。
只要有他在,他的每一寸,就都和她有关。
会议结束,黄楠去找同传拿了发言稿,又折身返回到江梨面前:“你怎么回事儿啊小朋友,这都一个多小时了,还脸红呢?”
懵懂的无尾熊猛地回过神,慌慌张张:“我、我的脸很红吗?但我摸了很久,感觉它已经不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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