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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些话,我说得也的确不假。”
头顶传来少年的话语,他偏过脸来,碎发拂面,双目曜曜望向她,整个人浸在深深浅浅的春光之中。
卫蓁一愣,脑海之中回忆他方才说了哪些,是指夸她“在京都一众女儿家中也是为翘楚”的话吗……
自小到大,她还是头一回被外男这样当面夸过。
卫蓁目光躲闪,无措地应了一声。而他也好似随口一提。
卫蓁侧过眸子看向一旁,与他并肩向外走去,“太后寿辰已过,明日我与阿弟便要收拾行囊离开章华宫,待之后便南下回封地,多谢少将军这些时日来对我和阿弟照顾。”
二人在花树下停下:“少将军之后是回边地吗?”
祁宴看一眼院外:“得去晋国一趟。”
卫蓁:“晋国?”
“是,要护送和亲公主去晋国一趟。公主的嫁妆也已备好,晋国使臣就在这几日离开,待卜尹占卜后,择一个吉日便要启程。”
卫蓁道:“和亲的人选定下了吗,是哪位公主?”
祁宴道:“基本已经定下。不过弋阳公主还在闹,并不愿随使臣团离开,被楚王关了禁闭。而王后似乎还想在宗室贵族之中,物色一个适龄的女子待嫁。”
卫蓁并未再多问。她猜测祁宴此番去晋国,应当不只这一目的,想必还要见一见老晋王的意思。
祁家在楚国处处掣肘,难保何时灭门之灾再次降临,几乎被逼上绝路,与其怀璧其罪,不如前去晋国。
她想,祁宴在前世那一夜失去所有的亲人,被剪断所有羽翼被迫成长,之后是不是就去了晋国?
前世他与她不过泛泛的几面之缘,如同春花落进春池之中,只溅起了一圈涟漪便四散开,再也没有交集。
这辈子或许也当如此……
也好在,他们的命运在无形之中都有了改变,走上了一条新的轨迹。
只是日后他们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卫蓁立在浓郁的春光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一会方才转头离开。
太后寿辰已过,前来赴宴的贵族世家,大都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在这两日回京都。
卫昭的续弦宋氏坐在桌旁,焦急地等着消息。
太子与卫蓁的婚期即将到来,这个时候几乎不可能再生波折,而她女儿的肚子也快大了,待那时定然要瞒不住。
正是因为自己受过委屈,宋氏才不想让女儿也因为与有妇之夫勾搭,而遭受非议。
被她派去给太子传话的云嬷,跨过门槛回来了,朝着宋氏摇了摇头,“太子殿下还是政务繁忙,一时脱不开身来见咱们小姐。”
宋氏气得身子发抖,不住地冷笑。
说是堂堂太子,人中君子,却到头来还没有卫昭有担当,至少卫昭弄大了女儿家的肚子知晓负责。
仆从们收拾行囊发出动静,吵得宋氏头疼。
云嬷吩咐仆从们下去。殿内安静下来后,她走到宋氏身边,手抚上她的后背安抚。
宋氏咬牙:“卫昭何以就非得拦着卫蓁不许她退婚?但凡这桩婚事退了,太子妃之位自然落到我女儿头上。”
云嬷还想宽慰几句,宋氏拿了桌上茶盏重重摔地,热水与碎片飞溅,落在云嬷身上,吓了她一跳。
见宋氏怒气难平,云嬷踌躇了一刻,附耳贴到宋氏耳侧道:“夫人还记得奴婢此前给夫人说的一个法子吗?可叫卫蓁颜面扫地滚出卫家。”
宋氏抬头:“自是记得。”
“那男子奴婢稳住了,待明日夫人回家,便可召他到身边问话。”
提起这一号人,宋氏的情绪才平息下来,“真如那人所说,卫蓁并非卫家血脉?他的话可信吗?”
云嬷沉默了一刻:“那小厮的娘乃是当年卫夫人的心腹,自卫夫人去世后,那侍女便也离开了卫家,直到前些日子去世,方才将大小姐身世的隐情抖露出来,告诉了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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