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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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迷宫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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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德克事务官兴高采烈地到宰相府报到，但到头来，却又垂头丧气地拖着两条沾满晦气沼泥的腿，回到了费沙驻帝国事务所的办公室内。

部下中那些原先持乐观看法的人，觉得仿佛是季节倒转，心中又再度笼罩着一片寒意。而原先就持悲观态度的人，虽然早已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却也不敢夸称自己的先见之明，就像某种爬虫类似的缩着头，悄悄地探视着周遭状况的演变。

博尔德克并不是一个暴君型的上司，但就像一般担任外交职务的人一样，随着办公室内外之不同，所戴的面具种类自然也各不相同。

在职务上必须在各种大小事项上辅佐事务官的一等秘书，当然不能像普通职员那样仿佛逃避北风似的逃之夭夭，他硬着头皮来到了事务官的办公室。当被问到交涉的过程与结果时，博尔德克粗暴地反问说，难道我现在像是成功的样子吗？

“那个金发孺子，反倒威胁起我来了！”

“您是说？”

“就是这样！那家伙说他们也可能会和同盟联合起来，共同在军事上征服费沙，不要以为只有费沙才处于有利的立场——”

事务官并未看着秘书的脸，因为他明白对方的表情必定是极度的惊慌。

“可照理说，应该不会这样？罗严克拉姆公爵和同盟联手这样的事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简直是毫无道理的梦话！”

事务官立即就推翻了属下的常识推论。如果这种“不可能”的想法正确，那么自由行星同盟的领导阶层对于帝国与费沙合演的“皇帝亡命记”正在等着开幕的这种事，不仅仅无从得知，甚至也不会去相信吧。如果莱因哈特利用某种途径让同盟知道这件事，而且巧妙地唆使两军共同出兵，在成功地征服费沙之后，再平分所得的利益，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去年成功地让同盟军内的强硬派发动政变的不就是那个金发孺子吗？

同盟在经济上的权益多被费沙垄断，又负债累累，无力偿还，可说是处于一种费沙的半殖民地状态。如果能够将费沙消灭，负债当然就可以一笔勾销。在行动上往往欠缺原则性的同盟领导阶层，很难保证不会受到短期的驱使与诱惑。

或许犯下了致命性错误的，其实是自己一方。到目前为止，博尔德克一直是被莱因哈特牵着鼻子走，由会谈的进行乃至于结束，始终都在咬牙切齿。当自己意识到有某处计算错误时，已经像是棋盘上被迫得走投无路而且孤立无援的将军了。最后，那个喊了一声“将军”的对手说道：如果不想尝到一面倒的败果，就做出相应的承诺吧。并且，胜利者还一边冷笑，一边继续说：别不自量力地想要有什么对等的盟约之类了。

应该不至于会这样的，绝对不应该到这种地步的！握有交涉的主动权，而且大卖人情缔结盟约的应该是费沙这一方才对。是花招耍得太过头了？利用代理人去密告兰斯贝尔克伯爵等人潜入，使莱因哈特等陷入不安和猜疑，然后制造交涉的契机，看来这似乎是一个好主意，事实上却严重低估了对方。自认为精通外交与谋略的他，犯下的错误却是何等的幼稚。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事务官阁下。”一等秘书鼓起了所有的义务感与勇气，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博尔德克不耐烦地盯着部下。“什么怎么办？”

“就是兰斯贝尔克伯爵和休马哈上校。不如将所有的计划取消，把他们两个人解决掉，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

“说来感觉有些可惜，但以后总还是有机会的……”

或许是已经预见到了上司的怒斥，秘书静静地低下了头，但博尔德克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

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目前的地位着想了。由自治领主的副官，乃至于派驻帝国的事务官，这在费沙的权力架构中，是一个受到充分敬重的地位。虽然说费沙人原本对权位就没有什么尊敬的概念，尤其对那些没有独立经商的机智与气魄的小官小吏更是十足鄙视，但到了像博尔德克这样的地位，却是人们表现出相对敬意的对象。

但如果在重要的对帝国外交上失败，而辜负自治领主对自己的信赖，就成了一个与本身地位不相称的无能之人，不但会受到嘲笑，可能还会被外放成为一个有职无权的普通官员。

再换一个角度来说，如果屈服在莱因哈特·罗严克拉姆公爵的恫吓之下，将费沙回廊交出来给帝，又会怎样呢？这将使得费沙不凭借武力，长期以来单靠独立贸易路线所建造起来的自立与繁荣，全部毁于一旦。

费沙本身并不是一个可简单划分为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一体化主权国家，而是由许多交易商人们，为求在战乱中坚守住自己本身的自由与利益，而自发自主地组成的有效率共同体，就像是一间大公司一样，由股东、工人及管理人员构成，商人们就相当于大小股东，自治领主就相当于大股东选出的执行总裁。这至少是历史表面上所显现出来的事实。

对此引以为荣的独立商人们，应该不可能会答应将费沙回廊让给帝。这很可能会引发抗议破坏交易国家费沙的独立性与中立性的暴动。自治领主虽然是终身制，但只要有二成以上有选举权的“大股东”提出要求，就可召集由六十人组成的长老议会，会中如果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多数表示赞同，则可以将自治领主中途罢免。

自第一任自治领主雷欧波特·拉普以来，这个罢免制度还没有真正被运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