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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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第1页)

皇帝没吭声,一是仍在观望,二是,他?此时?此刻也不清楚应当用?怎样的态度待她。

扪心自问,昨儿只看见她的就撕了个稀碎,还把我给?撵出考场、押还原籍,你说我冤不冤呐!”

冤。皇帝仍然觉得?她可恨,分明是她辜负了他?的真心,可经由她这?么一类比,恶人的帽子还是扣给?了他?——甚至他?也打心眼儿里认可。

仪贞觑了觑他?的脸色:他?恬然垂着眼睫,想是有意掩盖情绪;苍白的唇不似昨日那样干到开裂,而两?颊的晕红褪去后,意气仿佛依然消沉。

“我这?样类比咱俩的关系,怪道你会不理我。”

皇帝内里大骇!无论愿不愿见,他?都?被迫习惯了谢仪贞的态度,她的全无心肝。可是…是谁令她开窍了?

他?不企望半年的时?光,她能顿悟什么,他?与她朝夕相处十余年,醍醐从未灌过她的顶;只能是,除他?以外的人,教会了她情|爱风月。

他?笑起来。如愿以偿,当然是如愿以偿!他?放她出宫,不是像她那样没良心地曲解为赶她出宫,他?深知她无法?再忍受宫里的日子了,她可以回她的亲人身边去,将来换了身份,再嫁一个她看得?入眼的男人,她那般性子,与谁做夫妻都?能过得?很好……

更不必说,她还爱那个人。

“你别动气,别再伤着身子…”她不知为何忽又扑过来,念叨着一些老生常谈的淡话,仿佛还要替他?理理胸口。

皇帝往后躲了一下,没躲掉。大迎枕推着他?往她跟前儿靠,仪贞替他?捋了两?下,挤出个颇难看的笑意,小声嘀咕:“就这?么记恨我。”

她缓了缓,偏过身子往屏风外瞧了一眼,说:“粥来了,不如先?垫垫吧。”

皇帝毫无胃口,从喉头到心口都?梗着什么——不是积的苦药汁子,是一把莫名其妙开过刃的剑。

但她大概是饿的。皇帝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中点过了头。

于是仪贞抬了小炕桌来,摆上碗筷,又打一个手巾给?他?擦手。金边儿雪花瓷海碗配着同色调的大瓷勺儿,粥也是雪里飘着金,一人舀了些在小碗中,佐着杏花鹅脯、蓑衣黄瓜、玉版笋等五颜六色小菜,还没吃便?觉得?赏心悦目。

这?样温情融融的氛围,只适合拉一点家常,别的说什么都?是大煞风景。

索性都?不多嘴。便?不为别的,为脾胃舒泰也应食不言、寝不语。

慰藉过肠腑,仪贞又惦记上了煎药,捡两?块炭丢进红泥小炉里,适才?的话头却?一时?捡不起来了。

她伸手虚虚感受了下逐渐升温的炉子,心思一动,问皇帝:“高院使没说不能下床,你这?会儿可想走动走动,我扶你?”

皇帝说“不想”,他?只是病中短精神,且不是缺胳膊少腿儿、又或老态龙钟,何须她搀着扶着下地活动筋骨?

这?念头下面勾连着盘根错节,他?笼在被中的手握成了拳,喉管里极欲咳嗽的痒意被强压下去:“你…我一好便?发旨晓喻礼部,等百日国丧过了,你便?可自由议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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