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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弯唇:“倒是忘了,砚儿如今府上来了一位妙人。母后听说,那姑娘姓宋?”
沈砚“嗯”一声,不冷不淡。
皇后:“宋姑娘家中是做什么的,可有长兄父母?你若是喜欢,收她在屋里伺候也无妨。只是你如今还未成亲,到底也该顾忌着些,那正房怎能随便让人住?让人知道了,可是要笑话的。”
言毕,又笑笑,“这么多年,母后也不曾见你对谁这般上心,先前还想着送青杏过去,让你开开脸,留在身边做通房丫头,到底是那丫头没福气,你说好好的人,怎么就……”
皇后捏着丝帕,轻拭眼角。
沈砚不为所动。
皇后忍着怒气,面上只笑:“改日带她来给母后瞧瞧,母后还真是好奇,到底什么人,能入得了我们砚儿的眼。”
满殿笑声盈盈,一众宫人都陪着皇后说笑。
唯有沈砚面色淡然。
“不必了。”
五彩小盖钟在案几上发出轻轻的一声,沈砚面不改色抬眸,恰好对上皇后诧异的视线。
沈砚轻声:“不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罢了。”
他笑笑,笑意不达眼底,“且她这两日伺候我晚了些,若是母后宣她进宫,儿臣也怕她站不起来。”
皇后愕然瞪圆眼睛:“你——”
沈砚拱手:“儿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玄青身影缓缓消失在屏风后。
皇后气得眼睛通红,染着凤仙花汁的手指狠狠拍在案几上。
“荒唐!不知羞耻!他怎么能、怎么能……()”
皇后目眦欲裂,气得脑袋嗡嗡,一个野丫头罢了,本宫还见不得不成??[(()”
侍女见了,忙取来薄荷宁片,让皇后轻嗅。
她福身半跪在脚凳上,好声好气相劝:“娘娘凤体贵重,怎能为那不相干的玩意伤了神?且奴婢瞧着,三殿下待那丫头也不过一时兴起,娘娘犯不着为她生气。”
薄荷香清冽,皇后一颗心稍稍安定。
侍女趁机道:“若三殿下真是喜欢,哪舍得那般糟蹋?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自古也只有那勾栏女子,才会遭那等子罪。那些清白人家的女子,哪会这么没脸没皮。”
言外之意,沈砚带回来的人定不是世家贵女。
皇后怒火渐消:“你说的在理。”
又问,“先前打发的是哪个嬷嬷过去?”
侍女福身:“娘娘放心,是刘嬷嬷。她老人家最是懂规矩,定不会负娘娘所望。”
她笑笑,一个山里的野丫头,见了宫中的教习嬷嬷,怕是吓得连姓甚名谁都忘了,哪里还想得拿乔。
……
弱柳垂金,满园蝉声。
花厅内铺着猩红毡子,左侧案几上供着翠石海棠,正面设一方雕花镂空木板,其上或销金嵌宝,或供花藏书。
斑竹梳背椅上,一老妪身着宫装,满脸凝重。手中的官窑青瓷茶杯重重搁在高几上,刘嬷嬷气歪眉眼,怒不可遏:“你们姑娘呢,怎的还不见?”
侍女上前,唯唯诺诺:“嬷嬷息怒,奴婢早早就打发人去请了。”
刘嬷嬷冷声:“……那她人呢?”
她是皇后身边的教习嬷嬷,便是宫里的贵人见了,也要给她三分薄面。
今儿领命前来,刘嬷嬷本是想给宋令枝一个下马威,好让她记着自己的身份,不想反被宋令枝摆了一道。
她在花厅干等了半个多时辰,别说宋令枝,连个影都不曾瞧见。
侍女双膝跪地:“奴婢、奴婢不知。”
刘嬷嬷怒火更甚,宋令枝还未踏进花厅,遥遥的,先听见刘嬷嬷训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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