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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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现在已经不是他的时代了。索寻靠在走廊里发了一会儿愣,然后才想起来方茂兴的事。他仍旧用自己的微博号登录,刚搜了一下名字就看到了那条转发量已经破万的微博。根据在展言身边的工作经验,索寻都不用点开就已经看出来这就是有人在陷害。营销号发布,高糊画质却配了字幕,文案精准打击,“辱女”二字挂得很显眼。点开一看,才不到二十秒,方茂兴喝得脸膛通红,明显有点儿得意忘形,口齿不清地说:“……一个文工团拽成这样,搁古代这就叫营|妓,也是有编制的呢!”然后便是一串男人们的大笑。索寻皱了眉头,快速地翻了翻评论。网友解码出来,方茂兴说的应该是女艺人姜贝贝,她就是军校艺术生出身,学的舞蹈,考上了文工团,然后拍主旋律宣传片出道,一向被视作“背景很硬”。还有业内人士爆料,方茂兴春节档那部折戟的电影,原本就是谈的姜贝贝,资方很强硬,激起了方茂兴的激烈反对,估计这就是他在酒桌上嘲讽姜贝贝的前因。但毕竟最终还是没有用姜贝贝,说明方茂兴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索寻顺手翻了一下热转,他从杨茜那里听说,多少有些先入为主,以为大家都会声讨方茂兴辱女,实际上舆论很两极化,转发里大部分人还是觉得方茂兴“敢说实话”,认为文工团确实和营|妓没什么区别。只有从这条原博退出去看看,才看到无数人发的原创声讨,目前已经把方茂兴所有的作品都拉了出来挨个批判,集火最狠的就是当初跟《粉》一起去柏林参选的那部讲述山村拐卖女人的作品。再往下翻翻,平台方几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给索寻推荐了方茂兴本人的微博,提示是“事件当事人”。索寻点了进去,方茂兴还未对此事发表评论,但意外的是,他上一条微博发在上周,竟然是为了《鲜花圣母》抱不平没有指名道姓,只是语焉不详地表达了现在创作的艰辛,不应该这样不明不白地就让作品“消失”。评论里有人问他是不是替索寻说话,你们不是一向不和吗?他还回了一句“狐兔同窗,兔死狐悲”。索寻:“……”有那么一瞬间,他再次庆幸自己的微博号已经炸了。不然他真的尴尬,这关头他转方茂兴呢,违背他一贯立场,不转呢,又成了他没心没肺,无情无义。但是他一向认为方茂兴小肚鸡肠,本以为被l的影院经理当枪使以后,方茂兴会连他一起记恨,没想到他又高风亮节了一回,倒是显得索寻才是小气的那个了。他琢磨了一会儿,在微信上找出了方茂兴老婆的微信,措辞表达了一下对方茂兴发声的感谢,解释因为他微博号炸了没有及时知道,同时安慰了一下。刚发完,安德烈就把头探了出来。见他一个人在外面,也没在打电话,就招呼了他一声。索寻走回房间,三句两句就跟安德烈讲完了。跟安德烈就是有一点好,索寻从来不需要解释太多。安德烈对于方茂兴的死活并不感兴趣,但是听到张念文在好莱坞活动的事,立马皱起了眉头。“对了,”索寻反应过来,“你有喻主编的联系方式,要不转告一声?”“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安德烈有些犹豫,“迟也这两年不是进军好莱坞么,这种事他消息应该更灵通……”又不是什么好事,非要自以为好心地去一遍一遍揭人疮疤做什么?索寻点点头,又道:“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是你还喻主编的心意。要是迟也已经知道了,他不转告就好了。”安德烈被他说服了,给喻闻若发了条消息。喻闻若很快就回了个电话过来,果然不出安德烈所料,他们已经知道了。“谢谢你想着,”喻闻若说,“我们已经在找渠道表达抗议了。”索寻给安德烈做了个口型,安德烈马上会意:“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在国内联系媒体什么的?”“暂时不必,”喻闻若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国内外有信息差,国内越是抵制他,可能越是迎合了他现在打造的人设……其实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好莱坞是很现实的,现在已经不是他的时代了。”安德烈开的扬声器,所以索寻也听着。虽然他以前就很佩服喻闻若做过的事,但毕竟没有真的接触过,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为什么安德烈对喻闻若的评价这么高,好像他短短的一句话,就有无穷的希望似的,而且并不只是空话,是他说出来,就真的会让人相信,这已经不是张念文的时代了。索寻由衷地比了个大拇指。喻闻若突然道:“对了,你跟我提过的那个‘朋友’,是叫索寻吗?”安德烈立刻抓手机,想关免提,但是索寻反应比他更快,一把抢过了手机,威胁式地用口型问他:“说我什么啦?”安德烈无声地摇头,又摊摊手,表示他没说啥。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喻闻若笑了一声,大概是听出来这头在搞什么鬼了:“你好啊,索寻。”索寻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呃……你,你好你好!喻主编!”“我可是久仰大名了。”索寻又瞪安德烈,安德烈更无辜了天地良心,他可是连索寻的名字都没提过!怎么就“久仰大名”了?喻闻若就跟在房间里安了眼睛似的:“不是安德烈说的,最近展言到意大利拜访过我们,我听他说了你不少事情……也是巧了,我不知道你就是安德烈那个‘朋友’。”索寻一愣:“展言?”展言怎么会认识喻闻若?他们花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才一一对上了。迟也曾经和展言合作过一部片子,是他阔别华语影坛四五年以后首次回内地拍电影,这个事情索寻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展言能去拍这个电影,是因为他的经纪人陈芳芝就是迟也的表妹。但他始终没觉得迟也跟展言会有什么私人交情,毕竟迟也是出了名的不好伺候。展言演技不太行,陈芳芝又硬捧,索寻估计着迟也要有逆反心理,看不上展言的。但是按照喻闻若的说法,他俩居然关系还不错。而喻闻若跟展言的交情,则是在东苔出事以后,展言有一阵心理创伤很严重,而喻闻若也有失去过亲密朋友的经历,所以有一些网友般的情谊。索寻这才对上号,原来展言跟他说过的那个“对他帮助很大”的朋友就是喻闻若,怪不得他和江少珩两个人会特地去欧洲拜访。索寻忍不住感叹:“这世界也太小了吧……”“确实不大。”喻闻若也是笑,“展言还提议迟也跟你合作的。”索寻“蹭”一下就从床上蹿起来,都快结巴了:“真真真的吗!迟老师愿意吗!”安德烈痛心疾首地捂住了眼睛,深感索寻这没出息的样儿太丢脸了。但索寻才不管他,恨不得手舞足蹈地跟安德烈比划迟也诶!金雏菊身世大揭秘!你别跟我在这儿演百年孤独了。根据自述,叶莲娜菲利波芙娜玛尔梅多娃于上个世纪40年代从她的家乡伏龙芝出发,翻过天山,经喀什、阿克苏,最终抵达甘肃。她没有在信里向儿子解释她为什么要离开家乡,但索寻有个大概的猜测,那个年代四散逃离的苏联人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原因,饥荒,或者□□,而饥荒正是来自于□□。抵达甘肃之后,叶莲娜被告知有人为她“付了钱”,出卖她的正是将她带离伏龙芝的“叔叔”。然后她就被带到了陕北,不通言语,也搞不清楚状况,就这样嫁给了一个中国男人。安德烈听懂了:“也就是说,她是被卖到中国来的。”索寻没有说话。信件的翻译还是安德烈委托了《自由报》的人,他们现在正在回西安的路上,安德烈在开车,显示有邮件过来。信是英文的,他让索寻看了转述给他,索寻才刚看完两段。“伏龙芝在哪儿?”安德烈又问,“俄罗斯吗?”索寻快速查了一下:“吉尔吉斯斯坦,现在改名叫比什凯克了。”安德烈草草地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除了它曾经属于苏联,安德烈对它一无所知。索寻停了一会儿,继续往下读翻译的信件。叶莲娜告诉儿子,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在她的家乡,女人总是随意地在街上就被绑走,然后迫不得已地结婚。叶莲娜本以为她翻越天山可以逃脱这种命运。她在沉默里度过了最初的几年,不允许她的丈夫靠近,于是她常常被打。慢慢地,也就不再抗拒了。不久之后,她有了一个儿子,丈夫终于不再强迫她了,她觉得是儿子救了她。叶莲娜偷偷地给他取名安德烈,那是她父亲的名字。他的中国名字她不肯用,儿子在她心中就叫安德烈。她还教了儿子俄语,安德烈很聪明,从会说话起就能够用俄语和她交流,在这个陌生地方,她终于有了一个能够听得懂她说什么的人。安德烈曾经是她的一切。直到她得知,“那个人”终于死了。安德烈打断他的叙述:“谁?”索寻:“应该是……斯大林。”安德烈抿了抿嘴:“继续。”叶莲娜想要回家。她想回去看看父母,想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即便和原文之间隔着两层语言的隔阂,索寻还是感到被强大的情绪所淹没。她不断地哀求儿子理解她的选择,她的两个兄弟都已经死在了西伯利亚,父母只有她了……但她没有过多地描述她是如何从张家离开的。从信里来看,叶莲娜学会的中文非常有限,索寻的猜测是,她也许最终还是得到了丈夫的理解与同情,又或者这段无法沟通的婚姻对这个男人来说也已经充满了不幸福,而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儿子……总之,在他的默许下,她离开了中国,最终回到了家乡。这封信写于1958年,是她离开的第三年,“我的安德鲁沙11岁了,不知道你长得有多高”。叶莲娜在信中请求儿子的原谅,希望他还记得母亲小时候教过他的语言,希望他能读懂母亲对他所有的牵挂、愧疚和思念。她留下了照片和地址,无望地期盼着她的安德鲁沙有一天能够去找她。“给你千千万万个吻。”这是信的最后一句。然后车里安静下来,安德烈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的路,天已经黑了,车灯前面聚集了一大堆飞虫,不明所以,却又前赴后继地往光处撞。很久之后,他才轻声道:“他一辈子都在忌讳她。”他的爷爷去世得很早。安德烈有个印象,家里人都知道老头子生前非常忌讳自己混血的面貌特征,谁要是敢拿这个事情说他,他都会立刻拳脚相加。大概是因为那个年代的打扮都差不多,也可能面相终究与心境相关,老头子年岁渐长以后,也看不太出来那些面貌特征了。奶奶知不知道叶莲娜是谁,安德烈不清楚,她也讳莫如深了一辈子,但又始终保存着这封从苏联寄来的信。后来张志勤出生了,他看起来已经跟“外国人”没有半点关系。也许老头子是放心了吧,这个家里终于没有了叶莲娜存在过的证据。他没有看到安德烈的出生,奶奶曾经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过,如果让他看到,小寄怕是在襁褓里就要被掐死。然后安德烈打了一下方向盘,车慢慢减速,驶出国道,停在了黑暗的荒原中。安德烈一言不发地走下了车,索寻也马上解开了安全带,跟了下去。但是安德烈走得很快,索寻叫了他两声,他都没有回头,直到快走出车灯照亮的范围了,他才终于停了下来。索寻看着他的背影,他弯下腰,撑着自己的膝盖。风里远远地传来了几不可闻的哭声。安德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哭,好像三十多年了,在他都放弃追问的时候,却又终于有了一个答案。小的时候他到处问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我的鼻子也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我是长这个样子的,为什么妈妈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答案就在这里了,因为这个家里的上一个安德烈也在8岁的某一个清晨失去了母亲,所以他也要品尝同样的痛苦。生生不息,代代相似的诅咒。背后传来索寻的脚步声,很轻,生怕打扰了他。安德烈重新站直,回过头来,满脸的泪痕。索寻张开手臂,紧紧地把他抱进怀里。安德烈把脸埋在索寻的颈窝里,还是只能落泪。二十多年以后他已经问不出为什么了。这痛苦绵延得太漫长,仿佛荒原里无穷无尽的黑暗,而他只有这一点点光,只有这一个人,能够抓得住。后来索寻也掉眼泪了,他想替安德烈把眼泪擦掉,可是停都停不下来,便踮着脚去吻他的眼睛。沾湿的睫毛颤动着,掩住他那双浅颜色的眼珠。他的脸确实是证据,但不是郑安美不忠的证据,而是另一个女人不肯被遗忘的眼睛。给你千千万万个吻。索寻心想,亲爱的安德烈,我要给你千千万万个吻。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德烈终于平静了下来,轻轻地放开了索寻。索寻把他脸上最后一点泪痕抹掉,安德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冲他笑了一下。索寻也笑了,还比他多掉了一行眼泪。“你说……”索寻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他,“你在欧洲做的那些事情,会不会就是叶莲娜冥冥之中引着你?”安德烈含着眼泪笑了一声,没说话。“真的呀!”索寻哄他,“因为你,有多少女人免于遭受叶莲娜的命运?”安德烈含着眼泪笑出来:“不一样……”索寻只是摇头:“都是被欺骗、被买卖、被践踏,有什么不一样?”安德烈便没有回答,他又抱紧了索寻,隔了好长时间,才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想告诉妈妈。”妈妈,这就是你冤屈的答案。他们第二天才抵达西安,索寻先去还了车。安德烈跟郑安美说的时候他并不在场,据说郑安美的第一反应是问他有没有告诉张志勤,得知没有之后,又非要亲自去告诉张志勤,到处在家里找那张她保存了多年的亲子鉴定书,然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找不到了。郑安美最后坐下来,也不说要去告诉谁了,只是怅然若失地垂泪。亲子鉴定书他都不认,何况一封他看不懂的信。一生至此,她才有了个了悟,终于不必自证清白了。最后安德烈要走了,她站起来送,突然轻声道:“小索……很好。”安德烈站在门口,微微睁大眼睛。郑安美又小心翼翼地在儿子的手臂上摸了一把,道:“太瘦了,你要多吃饭。”索寻愣在那里,还等他下文,但是安德烈讲到这里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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