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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对伊雅一点办法也无,就说:“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伊雅却微微一笑,从袖子中取出一卷扎紧的绢,说道:“我早就想了这件事。之前我找了找,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东西找出来。”
秦解真今日真是有些怕她,看见这样东西,却想起来,说:“这不是那日婆婆拿给我的,你收走的东西么?”
豆蔻迫不及待打开来看,一看大为吃惊。先是吃惊,后又是表情怪异,说:“我说呢。原来这是一幅春宫呀!看这画得惟妙惟俏的——一定很贵呢。原来你是这个打算么?”
伊雅脸色有些犹豫,却还是说:“不然呢?真找个女子和男子,脱光了给她看么?当然是图好些。”
秦解真当然不知什么是“春宫”,以为是宫殿图呢,便说:“我看过的,上面都是人,没有什么宫殿。”
伊雅瞪她:“怎么还看得那么仔细?”
……哼,怎么还记得这些事情。
秦解真原先只是顺便瞟了一眼,她倒是完全不知道那些小人有什么意思,只是说:“当时你在看的时候,我看了几眼,没明白。”
她心里其实想说像武功似的,却知道不要说,闭嘴不谈。
豆蔻抿嘴笑,心里只想这姑爷真是个憨豆包。伊雅气闷,外人在场又不好意思娇憨作态,怕人看了不好意思,只好说:“那你看出些什么了么?”
秦解真低头去看。她心智天真,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要是被汉人小姐看了都要昏过去了,只觉得姿势特别怪异。过一会,她皱起眉头说:“这两人为何要这样做?”
不待伊雅说,豆蔻便笑着说了:“春宫图,原来就是那男子与女子交合所绘的图样,嬷嬷给你,就是怕你不懂怎么行房,才让你看着学样。怎么样?看了之后,是不是有了些头绪?”
原先那负责阁中姑娘饮食的妇人来找她,就是说伊雅要找个面皮厚些,懂男女之事的姑娘。现在她来了,看了一圈。倒是明白了。
伊雅是大家小姐,自然是不懂这些事的,想找个“师傅”教教她,顺便也教教这傻姑爷。
……对了,女子姑爷,要怎么叫呢?
她原是阁中的姑娘,自然是感激伊雅的。胡人性子开放些,伊雅来了才管管那些荤话而已。现在遇到这事了,倒是有些跃跃欲试。
秦解真当然不理解她说什么,说:“……没什么头绪。”
豆蔻轻皱眉头,心里有些无奈,便说:“你看!这男人胯下多二两肉,女人没有,这你看得出来么?”
秦解真表情一窒,虽然严肃起来了,可还是不明白:“为何多二两肉就是男人?”
她这问题实在超乎常人想法,竟一下把两人都问到了。
可这又是秦解真才能问得出的问题——她的问题又不是知道自己是女的,假扮成男人,而问题就是她根本不懂男女分别是什么。她见的人少,师父又从不告诉她,她自己也不关心,竟造成这最后的问题。
豆蔻讷讷地说:“不然呢,难道是女人么?先,先天就是这样的。”
秦解真却又问:“那女人和男人,就这样区别么?只是因为多这样东西,少这样东西,就分男女了么?那要是全都没有,那又是什么?”
豆蔻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以为秦解真会问些别的呢,至少也是……这东西叫什么,女的又叫什么,结果怎么问这样的问题?
倒是伊雅开了口:“现在就是这样分。我虽然听说有女人没有的,也有男人没有的,可是……那也是少数。解真又怎么想呢?”
秦解真就算不怎么注意自己身子,也是知道这些的。她略一思索,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这身子,是个女子?”
伊雅点头:“我就是这样意思。”
“所以你当初怀疑我,这样和我说话,皆因我……身体不像个男子?”
伊雅其实怕她一点不能明白自己身体是个女的,甚至还要发怒,觉得被骗了。听她这么一说,却叹气说:“我就是这么想。我并不是呵斥你呢,只是……我觉得你是个女子,若是你一直这样过下去,我又怎么办呢?”
她自觉这话说得有点自私,却又全是她心中所想。
秦解真自己不懂,自己在那山野里过,一直认为自己是男的,当然也快乐。
可是她……她不能这么想。
这也并非自己爱错了男女,只是这件事关乎她以后生活,不得不弄明白。
秦解真却明白她意思,内心有些酸楚:“我……我也想不明白,可我觉得你并不是在骗我。”
伊雅心里一松,刚要站起来,可秦解真却很认真地问她:“所以,师父一直骗我,是这样么?”
她眼里清澈,也不生气,只等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可答案又是什么呢?
伊雅怎么能给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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