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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祯却想到了虞月满眼惊喜的表情,还有他甜甜地跟她叫师姐的声音。
和宋时禾叫她师姐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周围一个剑修的声音钻进司祯的耳朵里:“同道友是散修中的剑修,我也是散修中的剑修,这声师姐,再下就舔着脸,先叫了。”
周围是小小的沉寂。
这明晃晃的,攀关系的话放在这里是极其不合时宜的,每一个强者都有自己的规矩,这话实在有些不知分寸了。
天下散修多了去了,剑修也多了去了,怎么就你要喊他师姐?
照这个规矩,同真身后不得一箩筐的师弟师妹?
周围人在等同真一个剑气,把这人劈地非死即残。
但同真沉默了,这份沉默看着几乎像是默认。
于是瞬息之间,所有人看着这个不知进退的人,都多了嫉妒。嫉妒他的莽撞,勇气,和厚脸皮。
刚刚开口的那个剑修蹬鼻子上脸,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师姐!那我以后就叫你师姐了!”
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周围的所有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司祯半分视线都没有分给他,状似无意看了看旁边那扇,紧闭的房门。
好看的木门纹丝不动。
像是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当初是司祯执意分房拉开距离,清晰地用一扇门,和一个门槛,作为限定二人关系的衡量尺度,但现在也是司祯觉得,这扇紧闭的房门有点碍眼。
司祯喉间就有一口气堵在那里,半上不下。
噎地她心乱。
索性收回视线,不再看那扇紧闭的门。
脑中却又跳出了一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伸出锐利的爪子,一爪挠上了宋时禾的俊脸,只因为宋时禾叫了她一声师姐。
“这是我的姐姐。”
占有欲十足。
可现在本该被司祯抱在怀里的小狐狸也没了。
狐狸也不在门口等着她。
她从来都是一个被等待者,习惯了回头就能看到一人一狐乖巧的笑。
司祯蓦然察觉到了习惯的可怕。
刚从陨村出来的时候她拿着天药和尾巴玉坠,跟虞月两讫,执意把虞月赶走,那时候虞月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说不想分开。
她只觉得虞月太幼稚了,小孩子一样还没学会分离。
人该永远是一个人的,孤独才是常态。
可她现在好像有点不适应孤独了。
她影响了涉世未深的虞月,但这个感情充沛的少年,莽撞但又润物细无声地,也影响了情感贫瘠的她。
旱地突逢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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